让我们看一下豆荚的调查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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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并不相信,尤其是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那份手稿,
其中如同杂草一般杂乱狂野的笔法,
完全就是用红墨水随意涂抹,构成的乱七八糟的痕迹,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那支被他使用的钢笔曾经历了什么。我完全无法理解这每一个操作的跳动究竟代表了何等诡异的旋律,
那扭曲如同树枝的线条仿佛木偶的提线一般缠绕其上,完全不能称之为“战术图”,
根本就是蜘蛛的网络一般,牵动着音符的每一次变化……请原谅我,
并不是我无法重新复制那份稿件,我一向认为我的记忆力还算出众,
况且,那物简直让我耳目一新,仿佛要印刻在我的脑细胞上似的,
不过此时……我真的已经无法回忆起那份手稿的,任何细节了,只有那些扭曲混乱的符号。不过,鄙人也算的上粗通对战,但是,即使是最伟大的大师,
也不会把这种诡异的线条构成品认为是什么战术……或许这是一份草稿?我本想试探着去询问炸虾球,但是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再也没有机会,在他揭开那块破烂蒙灰的红色蒙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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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蒙布下,是我曾在这深巷中瞥见的那个,形似鱿鱼的雕像……天呐,
当时只是随意地一撇,我便对此物厌恶至极,
如此直面这遍布脓包的四足妖物,难道这是北海巨妖那肮脏之物的现世吗?
这肥硕章鱼头颅下卷曲缠绕的干枯触手,仿佛在毫无生气的扭动着,
可恶,那对残破的蝠翼是怎么带动这臃肿的身体?上帝啊,我仁慈的主,
你是怎能容忍这不洁而亵渎的东西存在于我们早已千疮百孔的大地上?
真是令人憎恶,那个病态的雕刻家一定活在最肮脏邪祟的夹缝中,
这群为上帝所抛弃的劣等种族一定……一定……天呐,我到底在说些什么?上帝又能,带给我什么呢?这一切又有什么……是的,唯一现在,请怜悯我,让我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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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那张讨厌的乐谱,炸虾球当即就要为我和那恶心的雕像演奏,他所谓的献礼,献给那章鱼神明的礼物……不,那才不是献给章鱼的!
先读与双换的思路触碰一起,那双枯槁的手臂牵动手腕的发力,
手部的肌肉精确配合着神经所传递的一切信号,并精准的回应着,
而带来了一段令人费解的表演——对战师完全异于我到来时的那样,
却更加的富有格调,又仿佛将毫无章法的自由与混乱同战术图与队伍组合编织在一起,而这超凡脱俗的嘶哑伴随着哀嚎竟然是身体里传来,
悠扬缓慢,激烈高亢,那节奏又去了哪里?!
这对战曾烙刻在我的脑海如今却在撕扯我的记忆!回忆至此时,我脑中突然闪过的一道光芒就像那时的场景般,这是我有意识的,第一次面见那必将折磨我半生的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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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说的,炸虾球原本诡异的旋律中混入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音律,虽只一瞬,
却拨动了我与虾球的心中之局,继而搅动了我们的脑海……我不记得那道气息……不,
与其这么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个感觉以及我究竟听到了什么!
只有,我的眼中只有瞬闪而过的一道白色的光芒,继而是十分真实的,
绽开破裂的声响,把我们从似梦似幻的痛苦中解放,而这现实中,
我看到了那亵渎的雕像,碎成了几块…… -
回忆突然之间的清晰片刻,舔狗强迫着自己,又换了一张纸,写下一切的一切,
他现在可能记下的一切,而将情绪的骤然暴涨倾诉在纸面,
所有的记忆片段不断冲击着这可悲人类大脑的每一处构成,
如同来自灵魂深处的音律回响震荡着,
几乎在细胞层面产生的痛苦甚至让疼痛神经也产生了麻木,
而舔狗却如同一个机器一样,
僵死地记录着那些清晰又不时彻底失去的记忆内容,
这个可怜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出现了记忆的失真,
那些在眼中不断映现的画面,是那样的清晰,
所给他带来的片刻痛苦在持续性的折磨着这个可怜人的内心,
记忆中白光闪过的瞬间不断回映,撕扯着灵魂,理智的破碎与强行拼接绝不是一个年老的人类。终于,他从回忆中清醒,待到恢复了平静……大概吧?至少,他终于可以提笔接着写下去了,继续复述着接下来的事,继续着,机械的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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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我怎么离开炸虾球的居所的,我只记得虾球仿若崩溃的面容与惊慌的神情,他跪在地上,疯狂地抓着自己那枯黄的头发,发出痛彻心扉的哀嚎,死死抱住自己的队伍编辑器,口中如同野兽一般呜咽着,然后我就回到了,我的家……
我在一个月后,动身见了炸虾球一面,在此期间我并没有收到他的任何音讯,回到我的寓所后,不敢去回想那一刻所发生的任何时。不过,那是我最后宁静的一个月,直到我现在开始写下这些文字开始,我的余生恐怕都要为那一夜所折磨。
我们会面的地方不再是虾球的蜗居,而是国服城郊的一片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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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狗的表情十分迷茫,直到无法忍受时,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将手抵在太阳穴上,尽可能的去停止回忆那一切,却无济于事。
只见他他盯着面前的纸张,眼神暗淡,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般,
却又突然陷入了狂躁,笔在纸上不断书写,
而纸笔的摩擦声让他更加的烦躁,脑中越发的震荡,
他想阻止自己,记忆却如同一台不会停止的放映机一样,
依旧推着舔狗往最不堪回首的那一刻走去,而已然放映过的胶卷却被放映机所销毁。目光,已然无法离开纸上飞舞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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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是森林,我那里见到了炸虾球,宁静的夜晚,只有队伍编辑器……只有队伍编辑器!
那个金发怪胎已经不是人了!那狞笑张狂,不可一世又令人憎恶,他抓着我,
不断地诉说着……说了什么?!我不知道!
那是污秽与亵渎,那是,那是违背了人性的!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阻止他!
战术图,先读,双换……他们牵绊住了我,就像现在,我为什么要写下这些?
这有什么意义!虾球那个白痴,他进行着那可笑的对战,
已经被完善的战术图就放在图架上,我想抢夺,
但是在他开启战斗的那一刻就已经晚了,那富有魔力的音波,
狂乱而扭曲,就像他的步伐,招来狂风,大树在风中痛苦地扭动着,
雷雨星辰,何时下起了雨!?
闪电与雷霆也覆盖不了他的对战!我想再进一步却无能为力,而这仅仅只是开始的前唱! -
虾球,虾球,那是什么!战斗走向高潮,所有的音律都向这个男人汇集,
我发誓我听到了一切,我甚至知道我究竟听到了什么!
螺湮之主亵渎的低语在太平洋下,来自无光的恩盖伊,蟾蜍发出了令人作呕的声动,
那冷原的尖啸刺痛了我!不!那地底的律动又是什么?!
两颗巨大的心脏连接着,跳动着!彻地连天的哀嚎与悲伤的哭喊,
又是什么?!象主的喧嚣,蛇父的嘶哑……为什么有人在笑?!
为什么我会看到!这难道不是耳朵吗!黑色而可憎的,又是什么东西!这些声音的主人,他们在做什么?这一切……这一切,就像是,和对战一样,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炸虾球!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
终于,你得到了“他”,或者,“他”得到了你?已经是午夜了吗?音障撞碎了乌云,
月光撒了下来,它带来了来自宇宙最深邃的秘辛,是那扭曲的声波,晦暗不定,
模糊可憎,笼罩在里维斯之上时,我听到了,没错,我听到了!
那一位天使,一位由声波构成的天使,一个只有半身的男孩儿,
这就是“他”!随着乐曲逐渐步入尾声,
狂乱喧嚣如同哀嚎一般,走着,走着,平静中流淌着的是什么呢?
是一切所熟悉事物的崩溃与瓦解,是宇宙最深处伸出的手!
是活着的,是对战的概念!是无形的!“他”拉起了炸虾球的手,我看到了,他想带虾球离开!可喜的是我终于能动了,
是的!感谢一切神迹无论那是什么,但是我想去拿那份对战术图却没有做到!
那张写满了乐曲的纸就那么向着天空飞走了……就像那个天使一样离开了,
就像炸虾球……或许我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呢?那又有什么是真实的?
至少我应该看看那个狂妄的对战家,
可怜人啊,他还在对战,却已经没有任何章法,那眼眶挣得大大的,
我却看不到眼睛,顺着黑色的空洞,我什么都看不清,
只有……炸虾球那狰狞而扭曲的,笑容。 -
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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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待到一切结束,舔狗在地毯上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仿佛一条搁浅在地毯上的鱼儿一样,麻木,慌乱,不能自已,却未发出任何哀嚎。
耳畔被一阵音律勾起,细碎如同蚊蝇的声音犹如来自天外一般,波长仿佛自他的眼前走过,又绕上了他的肩头,那语言不为人所知,却可以听出揶揄,嘲弄,乃至轻蔑,作为声音的存在对于试图记录下这一切的人,充满了鄙视。
“不!你是什么时候跟来的!走开!”
尖啸划过了宁静的夜空,直到他终于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抄起笔,口中喋喋不休的说:
“我不怕你……我不会畏惧你的,你这肮脏的……肮脏的音波!”
愤怒总是恐惧的最后一步,但恐惧总能越过愤怒。
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但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此时已经无法写下在刚才就已经发生的一切,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那深邃的妖异带来的恐惧越过了愤怒,他猛地蜷缩在桌下,试图捂住耳朵,但是……“他”就在那儿,“他”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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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风敲击着窗,声音呼啸,招来了乌云遮住了月,那天上的星,都闭上了眼,
树叶划过大地,舔狗,他恐惧着,甚至不敢去喘息,他恐惧着,恐惧着声音,
老屋中木制的地板发出吱呀的古怪声响,但是越是规避声音,却听得越发清晰……先是风声,
后是木板……舔狗,可怜人,仔细听,那电流通过铜丝走遍屋内的声音,是多么的清晰啊……咚,咚,咚。有节奏,有韵律,是哪里的声音?是你的心,是你的心跳啊,可怜人。
“窗子破碎了,破碎声,玻璃洒落一地,大门,大门……打开了?!谁!你是谁!”
痛苦的怒吼在这看起来任何人的屋内回荡,但舔狗可以听到,听到那声波的波长在空间内的扭动,影响着他所理解的现实,而眼睛已经不再重要,赫兹?那是什么?很重要吗?对于一个活着的音波来说。
“他,他无处不在!只要有声音……不,声音就是他他就是声音,我看不到了!却听得到?谁在嘲笑我?是谁!”
音律,充斥着房间的每个角落,乃至舔狗的身体,每一个构成他的细胞,都在哀嚎着,此时他的耳朵无比清晰。
“不!这不是我的错!绝对不是!是炸虾球!都是……炸虾球是谁?谁是虾球?那是什么?我又是谁?我是舔狗吗?那是什么东西!额啊!”
恐惧,来自大宇宙,来自门外,来自深邃的星空,越过了万古,那个存在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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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咿呀……”嘶哑着,哀嚎声已经不似一个人类,而痛苦不堪,盲目迷离,心智的主宰已不再是他,口中不断噫语:
“那什么!这又是什么!一切由声波构成!就像他的由来一样!令人可憎的活跃在一切存在音律之概念!”
直到最后一声,划破了天空:
“Tru’Nembra!!!!”
“医生,我的兄弟,究竟怎么了?”一个长得和舔狗很像的,年迈的男人焦急地拦住了离开隔离室的玲珑医生,在他接到警方通知的时候他就赶到了舔狗的住宅,只是,他的兄弟已经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谁了。
“先生,舔狗先生的状况十分……”医生对于语言的组织有些把握不准,但还是试着去描述:“这十分怪异,他的症状不属于现代医学理解范畴内的任何自我保护机制。”
“自我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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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在面对极端的恐惧时,大脑就会删除一部分记忆来保护人体。”
玲珑医生翻看着档案,说:“就像我们测试的那样,他的记忆就像全部被删除了似的,以及, 通过他遗留的那两张被撕破的手稿,我们认为,他确实是遭受了莫大的恐惧,只是还不清楚原因。”
遗忘了恐惧,遗忘了过去,什么都不记得,什么也不知道……直到,在这座终极的,无知孤岛上,结束这段生命,永远,不会被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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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狗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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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idual大包子 打字真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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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ry-0 文章大部分借鉴了很多克苏鲁小说的话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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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高产